陆家夫妇赶到医院,琳琳还抱着母亲不肯松手。
琳母的呼吸越来越轻,像被风吹散的灰烬。
看到他们来,琳琳张了张嘴,喉管却像被无形的手掐住,连呜咽都发不出。
她盯着母亲眼下青灰的阴影,那是化疗后再也褪不去的印记,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,母亲彻夜用凉毛巾敷她额头的温度。此刻掌心贴着的脊背嶙峋硌人,曾经温暖有力的怀抱早已萎缩成嶙峋骨架。
眼泪在眼眶里反复打转,却始终落不下来。她的睫毛剧烈颤抖,眼前浮现出无数个碎片:幼儿园门口母亲扎着蝴蝶结的辫子,高考考场外晒得发红的脸,不管多远多久,妈妈会在她上班的地方拿着适合耐心的等待。
那些记忆突然锋利如刀,在视网膜上割出灼痛,可泪水就是不肯决堤。
“琳琳。”
白七七也被这样的气氛弄得心焦不已,她走过去安抚琳琳,“我知道你很痛苦,也舍不得,但是阿姨还在,你放开让她躺着好好休息吧。”
琳琳不肯,很怕自己松手妈妈就不在了。
她吸了吸鼻子,肩膀剧烈起伏着,却没有任何声音,泪水干涸在发烫的眼眶里。
白七七试图拉开她,她的指甲深深陷进母亲单薄的后背,仿佛要把生命从逐渐冷却的躯体里抠出来。整个世界天旋地转,而她成了被抽走灵魂的空壳,连哭都失去了重量。
“琳琳!”
这样下去怎么行,人会垮掉的。
这种痛苦,白七七太了解了。
她也是没有父母疼爱的人,只有一个弟弟,从小还被迫分离。
她能活下来也不容易。
别说琳琳了,就连白七七都不忍心,琳妈妈那么好的人,上天让她太苦了。
白七七给陆绍珩一个眼神,男人收到点了下头走出去了。
秦潇一直在总统府忙碌。
接电话的是总秘。
“陆总,总统阁下刚刚去开会了。”
陆绍珩,“什么时候结束?”
“还有一个小时。”
“你尽快找个机会告诉他,他的夫人神志不清了。”
总秘:
这哪里敢耽误。
只是,他还有疑问,“陆总,您别开玩笑。”
“你觉得我有空开玩笑,你也知道我今天本该回国!”
这下总秘真吓坏了,一刻也没耽误,悄然的去了国会室。
秦潇和各个将军在商量大事,总秘走过去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。
只见秦潇严肃的脸瞬间阴沉如雨,他看到墙壁上的挂钟,形式严谨,他无法离开会议室。
南边的土地片刻也分割不得。
总秘只是把话带到,具体怎么做还是要看总统阁下自己。
他也明白,这场会议的重要性。
一国总统,家事必须排在国事的后面。
白七七再打电话来时,总秘告诉她,“陆太太,我已经把情况告诉总统阁下了,这场会议很重要,估计总统阁下结束后才能抽空过来。”
白七七也知道秦潇身份特殊,他的忙碌他们早就见证了。
刚开始上位的那几年,秦潇连陪他们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。
在她和医生的劝说下,琳琳放开了母亲,只是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,她坐在病床前盯着母亲一动不动。
那股子悲伤和心痛无法释放出,她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痛和累。
白七七怎么忍心呢。
他是一国总统,更是琳琳的丈夫啊。
这个时候琳琳太需要他了。
琳母睡得时间不长,一个小时后醒来又被那种痛折磨。
就这样来来回回受虐,就连白七七和陆绍珩都束手无策。
他们只能等,等秦潇来。
琳琳爱他,他来了就是良药。
陆绍珩不可能一直守在这儿,“我回去一趟,告诉一下秦夫人。”
“也好,这种情况瞒不住,我看琳琳的妈妈没几天了。”
“看样子,我们短时间内回不了国了。”s